今天,這段經文說到一個葡萄園的主人,清早的時候出去找人進他的葡萄園收葡萄。因為葡萄稍後過熟即作廢,所以園主要逼切遣人到園裏去工作,他與工人講定工價是一錢銀子,一錢銀子是當日巴勒斯坦人一天生活的需費。這位主人自早上六時、九時、十二時,以及下午三時,五時都出去找人來工作,正因為葡萄園的工作太多,所以園主需要不斷請人,每當園主看見園外的人仍在閒站,他就心有不甘,於是動了慈心,即使到了快放工的時間,他仍然招攬這些閒站的人,並沒有按「多勞多得」這經濟學上的原則,於是到了休班的時候,他就召那後來的工人,先給他們一錢銀子,然後一直分派工錢,越早進園工作的越遲收到錢,而所得的工價與後來者一模一樣。結果那大清早就進園工作的人便埋怨家主說:他們整天勞苦受熱,那工作一小時的竟與他們得同樣的工價。
這比喻並非教導我們無需在工作場所努力,月底也可以支薪,也非教導我們因著僱主有憐憫之心,就可以閒懶不作工。原來這比喻要教訓我們的乃是:天國裏,上帝行事的準則與我們人所想像的會有很大的差異。那下午五時才進園裏去工作的人領得一錢銀子的工錢自是感到不配,而那大清早至午後三時進園工作的人卻因工錢一樣而大感不公。然而,主人卻指出:這是與他們約定的工價,是他們同意接受的,至於他將一錢銀子交給那遲來作工的,是園主對他們的恩典,難道別人就要眼紅麼?
許多時候,在解釋比喻中發覺有不同的人物、情況,或多或少,也會看到自己的影子。有些時候,我們自身或許有不少的盲點,而這些比喻就好像一幅一幅的圖畫,清楚地反照我們,讓我們從明鏡中窺見信仰的不足之處,好叫我們能夠謙卑地在生活中實行比喻中的信息。早進園工作的人沒有一個受到虧待,因為他們都收到了約定一錢銀子的工價,比起那只作工一小時的人來說,報酬似乎是少了,但他們仍沒理由去埋怨。因為家主是公正的,他言出必行,他呼召人進入葡萄園(世界)去工作(為他發光),然而他對我們工作的評價是完全公正的,又將應許過的賜給我們。在我們的生命之中,他不但不虧待我們,還對我們照顧有加。我認識一位宣教士,他一方面在菲律賓的教會裏工作,一方面又要在田裏耕作,因此他的身體感到非常疲乏。他一直都有一個想法:怎樣才可以叫他專心致志在教會事奉,而一家幾口生活又可以足夠無憂?有一天,他禱告說:「倘若我好像在葡萄園耕作一樣始終如一的努力事奉,難道主會虧負我嗎?」他於是放下了田裏的工作,專心料理教會裏的聖工,結果他見證說:「從沒有經歷被主忘記的日子,我雖有時落在難處,然而主是公正的,從沒有把我忘記。」
弟兄姊妹,我們有時自以為被神忘記了。然而,上帝曾經親口向我們保證:「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千千萬萬的信徒都向我們見證:「上帝永不忘記你,永不虧待你!」早進葡萄園的人,用人的角度去與那下午五時才進園的人比較,認為自己應比他們得較多的工價。然而,神是家主,祂有自由去把那一錢銀子給那些我們認為不配得的工人。祂把恩賜傾倒在某人身上,難道我們就要眼紅麼?今天,我們許多時都有同樣的表現,看到別人居住得寬敞舒適,出入又有汽車代步,而且恩賜又多,我們於是就嫉妒起來。原來,在國度裏,祂本是一視同仁,祂賜下恩典也是公正的,祂不偏待人,卻恩待人,所以我們不要比較,只要歡喜去領受就是了。
在整個比喻裏,我們看見一批領了應得工錢的工人,他們不服主人的做法,另有一群作工一小時的卻得了一整天的工價,他們只覺得這是主的恩典,他們並不配得。兩批人的反應對照起來,讓我們看見這麼一個公平仁慈的園主,他代表著我們天國裏的王,滿有恩典,公正,他看待天國裏的人,無分彼此,無分階級,無分男女、老幼;有學識抑或無學識,祂本身既是公平,仁愛,所以亦盼望人在這國度裏互相扶持,彼此建立。這位公正仁慈的家主一天之內五次走到園外去找人進他的園裏去工作;如果說這世界就是我們的葡萄園,我們的主四出找尋罪人進到他的葡萄園去工作,有人先進,有人晚進。原因就是呼召我們的主仍不斷尋找人進入祂的葡萄園去收割(太九36-38),祂不願意人埋怨說他們之所以閒站,乃因無人僱用他們。在園主的愛心裏,他不願看見人閒站,於是分別在五個時段裏招聚人到他園裏去作工,然而響應他呼召的並不是那些富有的,乃是那些肯撇下所有去跟隨主的。
主說:「那在前的倒要在後,在後的反要在前。」對於馬太福音第十九章記載的那青年人;他所執著不肯放棄的是金錢,但對於其他許多的青年人來說,他們所不肯放棄的乃是工作、名譽、愛情、婚姻和家庭。然而,今天上帝依然期望,有人在不同時段裏進入園裏與神同工,收割莊稼。彼得回應耶穌的話說:「那青年的官,不肯撇下財富跟隨你於是就一無所得,憂憂愁愁的離去了。但我們撇下一切跟從主的人,將來要得些甚麼呢?」耶穌說:「我實在告訴你們,你們這跟從我的人,到復興的時候,人子坐在他榮耀的寶座上,你們也要坐在十二個寶座上,審判以色列十二個支派,凡為我的名撇下房屋,或是弟兄、姐妹、父親、母親、兒女、田地的,必要得著百倍,並且承受永生。」(參路十八28-29;二十二30)。原來耶穌指出凡為祂名撇下世上一切所有跟隨祂的,將來在天國所得的要比現今捨去的要得百倍之多。所以說有許多在前的將要在後,在後的將要在前(十三30)。有誰能在園主呼召之時即進園裏工作的呢?被召之人切莫好像那少年的官,原本很有希望,很有機會進到天國裏,但最終都為錢財所羈絆,退縮不前。
在現今的時代作為香港的基督徒,我們應如何以信仰去回應這世代呢?上帝不斷的呼召,肯踏進園裏為主作工的在哪裏呢?在香港這工場裏,在中國那需要福音的地土上,在亞洲和全世界這廣大的葡萄園裏,需要極多的人進到其間,帶職事奉,全時間事奉。只要我們有主的呼召,不論我們在葡萄園內作何工,主一定不會忘記我們!讓我們全心全意地為祂而活,為祂而作工。以前聯合國有一位很聞名的秘書長韓馬兆,他的一部日記,彙集成書以後,命名為《恨》,書中寫著:「聯合國之設立乃要維護世界和平,也有維護和平部隊的差派,為何仍沒有和平呢?在這罪惡的世代裏,人類的心靈若不經過一徹底的變化,人類的文明也就萬劫不復了。」面對一個充滿戰爭、充滿苦難的世代,我們的信仰應如何回應這世代呢?
我很喜愛張曉風所寫「和氏璧」一劇,內中給我莫大的提醒,令人深思。張曉風寫就此劇後接受傳媒的訪問,坦言她已把卞和寫成一個現代傳道人一樣。卞和所擁有的和氏璧象徵著中國人認為最完美的東西,在基督教的信仰裏,這就是福音。卞和在山間找到一塊石,他曉得內裏蘊藏著一塊璧玉,他不願據為己有,遂決意呈獻予當日的天子楚王。他捧著這片未經琢磨的玉石進見楚王,王帝的相玉人均無法鑑定內有美玉,於是把卞和判以欺君之罪,砍了他一條腿,然後放他走了。卞和回到家裏,甚不甘心,為何無人認識這美好的玉石?過不多時他又再撇下妻女,上路赴京,為的是要把上蒼所賜的這塊美玉公諸於世。其後,在面聖之當日,結果與上次相同,他剩下的一條腿也遭人砍去。卞和為這千古美玉無人賞識而不甘心,於是乃有第三次獻玉之舉。幸好,當時已換了另一位楚王登位,而相玉之人當中有一位是卞和的師弟,結果,證實這是一塊千古未有的美玉,於是結束了這膾炙人口的故事。在故事的結尾,作者透過卞和的口說了幾句話:「當初我在荊山之上掘得這塊璞玉之時,一切的痛苦都在我預知之中。我一生的悲劇始於我懷有一塊玉,一塊不可信、曠古未有之玉,我一生只能作一件事,就是把上蒼從開天闢地所賜下的神蹟,原原本本的帶給世人看。我曾經恐懼如此的命運,但我要說:如果我仍然年輕,依舊回到荊山,有機會掘到如此美玉,我要再一次承受同樣的命運,再一次用我柔弱的肩膀挑起這一生的苦難,甘心站出來,在這慣於否定的世代裏,為真理作致命式的肯定。」
卞和的一番話實在發人深省,各位,園主在不同的時段裏出來呼召工人,有誰能用柔弱的肩膀在這苦難的世代裏承擔苦難,在這慣於否定的世代裏,為真理作致命式的肯定。今日,園主仍然在呼召,園子仍需作工的人。葡萄已經熟了,再不收割,就都熟透,園裏實在需要人來做各種不同的工作,有誰甘心站出來,全情的投入這工作裏。或許有人說:我極其微不足道,又沒有恩賜,怎配得被神選召呢?然而神說:只要你覺得不配,就仍有希望,也是祂選召你原因之一。上帝要在我們生命裏頭加上恩典,叫我們成單靠自己不能成就之工。神所呼召的人不論膚色,不計年齡,性別和學識,只要我們有一個願作的心,肯去承擔主自己的工作。
不久之前,我看到一篇文章說及,第一位來華的宣教士馬禮遜牧師抵步的時候是1807年,然而,到了1900年我國產生了拳匪之亂.身為中國人,很瞭解在一個完全不認識和排斥福音的國家裏,要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叫福音生根是一回很難的事,自福音正式傳入中國,至1900年義和團之亂,基督教在華只有短短九十三年的歷史,在那黑暗的時代,很多傳教士被殺,不少的基督徒遭受逼害。我們也許會問:「神阿,基督教的傳入只有這麼短的歷史,為何就要銷聲匿跡呢?」然而,王明道先生卻剛好在1900年出生。上帝的作事與安排總是超過我們的思想,宋尚節博士也接續在1901年出生了。上帝是一位在苦難的歷史中眷顧我們的神,祂永遠都在我們似乎無望時給我們種下盼望。當中國基督教史最黑暗的時期,上帝給我們預備了日後的王明道與宋尚節。文革的時期一片大海,很多人遭受極大的逼迫和苦害,然而,神的靈在作工。在那一片混亂,人們生靈塗炭,流離失所時代,聖靈不斷的工作。今日我們的信仰,面對這黑暗,苦難的世代,要作出怎麼樣的回應呢?我們不都是王明道,不都是宋尚節,但主不願意我們閒站,無所事事。我們肯定可以回應主的呼召,在不同的時段進到園裏去工作,不再閒站。
在此世代中,作為一個香港基督徒有何意義?我們的信仰對這世代有何回應?主不願意我們在下午五時仍於葡萄園外閒站;我不曉得主要你作甚麼,但葡萄園有很多的工作。願你站出來,在這慣於否定的世代裏,為真理作致命式的肯定。
講員: 褚永華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