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會我在香港方面所提及的,我們的信仰像磐石的堅固;因為主耶穌在地上受苦難,並且勝過死亡,祂是復活的。信祂的人也必復活,所以我們要持守所信。至死忠心。
約翰十一章記載主耶穌使拉撒路復活,許多不信的人因此就信了主。但反對主的猶太人便緊張了,耶路撒冷城地方不大,發生甚麼事情立刻就知道,何況祂工作已經兩年多;故此宗教方面的祭司長,政治方面的羅馬人,都商議想把主殺害。就在那時候,有一班希利尼人上來過節,找腓力要見耶穌,腓力又找到了安得烈帶他們同去見主。腓力、安得烈兩個名字是希臘化的,可能他們受希臘教育,懂得希臘語文。耶穌接見他們時,他們講甚麼,聖經有記載,但從主的回話看到:(1) 人子得榮耀的時候到了。(2) 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後來又說:「若有人服事我,就當跟從我,我在那裏,服事我的人也要在那裏;若有人服事我,我父必尊重祂。」或許希利尼人見到祂的時候,表示猶太人既不歡迎你,何不到我們那裏。主這樣表示,大概說明不是我離此地到你們那裏,而是你們要跟隨我到我那裏。這個「那裏」就是面向十字架,死亡。如此,便得到天父的尊重。今日事奉主的人,也當像昔日的希利尼人人要請主到我們那裏,適應我們的條件,環境做法。這樣的禱求,在不違背主的旨意,有受苦的心志,主或許會答允;但應該說,求主幫助使我們能夠與你同行,主到那裏,我們也到那裏。換言之,我們緊緊靠近主。我們以耶穌為中心,而不是以自己為中心,像希伯來書告訴我們的:耶穌以自己的血叫百姓成聖,在城門外受苦;照樣我們也當出到營外,就了祂去,忍受祂所受的凌辱。因為我們既以祂為我們的頭,便應該要受頭的指揮,與頭不能脫節的。
我們被天父的愛愛到不能自已,在靈性幼稚時期,會像小孩子和父母講話;要父母的愛他,甚至要父母答允了才滿足。到靈性長進了,就再不是這樣,乃每一次新近祂就覺得祂的愛太多太大。不是再不喜歡祂的愛,卻是禁不住內心有極大感受;巴不得拼了性命來報答祂,事實上我們生命經歷越深;便越覺得主的愛太豐富太奇妙,以致自己心中有難過的感覺。「尊重」是更進一步。父母長輩愛兒女,出於天然的生命,是人性自然的流露;但為父的經驗,知識,位份都遠越過兒女,怎可能「父」會「尊重」兒女呢?我們的天父是萬有之源,祂的偉大深厚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但祂竟尊重我們。多少時我們的禱告,是祂按照祂的應許而蒙允,也許憑祂的愛而答允,也因為「尊重」我們而答允。既然如此,我們禱告了又不徹底實行,是多麼大的罪過!假如要開佈道會,天黑下起大雨來,我們為天時祈禱,感謝祂使天氣轉晴了;倘若我們不拼命講道,怎對得起祂。為此我們得蒙天父的尊重,為主盡忠至死,一點也不希奇。
耶穌說: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祂自己就是這樣的一粒落在地裏死的麥子,初期的使徒,非常軟弱,後來經驗到主的復活升天:因此大大剛強,十幾粒麥子便興起來了。司提反之死也結出許多子粒,最明顯的有後來稱為保羅的掃羅。當眾人對司提反咬牙切齒的時候,他看見天開了,人子站在神邊。這樣便使我們想到主對他的尊重,因為聖經屢屢說主是坐在神右邊的,現今對司提反竟像對長輩一般站起來。雖然司提反滿有智慧和聖靈能力,按照人看是了不起的人才;但主對他的尊重,不是因為他的智慧和能力,乃如詩人所說:「在耶和華眼中,看聖民之死,極為寶貴。」(詩一一六15)神所寶貴的,並非地上的金銀財寶,也不是人的聰明才幹,而是有為祂至死盡忠的態度。主這樣「尊重」司提反,難怪他面對死亡而毫不畏懼。相反,他的面貌好像天使,相信受他影響的除保羅之外,還大有其人。保羅原是法利賽人,他明白被掛在十字架上是被咒詛的,所以他極端反對耶穌之受門徒崇拜,加以迫害。但現在經歷了司提反從容就義的場面,不能不對主耶穌作重新估價。因此,在大馬色路上受光照的時候,他會問:「主啊,你是誰。」當他知道就是當日所逼迫的耶穌,是司提反甘於為祂受死的那一位,此後他就冒生命危險為主;奉獻生命在猶太人中,外邦人中傳福音雖受極大困苦與逼迫,仍不灰心不失望。直到最後,他講出成功的祕訣:「是知道所信的是誰,也深信祂能保全我所交付祂的。」他將近要為主殉道的時候,深信因為打過美好的仗,跑盡當跑的路,守住所信的道;必有公義的冠冕為他存留,而這冠冕也賜給凡愛慕主顯現的人。他這一個信念,可能回憶起當日司提反的光景。希臘文「冠冕」就是司提反。而為主殉道為主作見證的人,如同雲彩圍繞,這在前面是榮耀的,受父神和主所尊重的;因此面對十字架的凌辱苦難,也不介意了。
司提反是一粒落在地裏死了的麥子,保羅也是一粒落在地裏死了的麥子,都結出許多子粒來。主曾設比喻,麥子和稗子會同時在田間生長,要到收割的時候,才把麥子收藏;把稗子薅出,用火焚燒。這比喻說到基督徒有真有假,混合在一起;要到主再來的時候,必有所區別。我們是真的,還是假的;不但主再來的時候逃不了祂的審判,現在自己也不能掩飾,當受洗歸入主名之下,就表示與主同死;因此在我們的生命歷程中,遇到辱凌,逼迫,死亡也要堅守所信的道,若不是以死而後已的決心面對現實,則無以證明信仰的堅定。若不足以至死不渝的態度,則無以證明愛的恆久。求主幫助,讓我們看昔日司提反,保羅等為主殉道的楷摸;成為我們往後見證主的力量。
現今中國人之能夠有機會信道,是因為早期有人為中國傳福音流血流汗。在「庚子」事件以前,西教士來到中國傳道,便懷疑這福音種子在中華文化中能否生根。恐怕中國人受孔子思想影響太深,即使接受了這道,仍然不能在生命中有變化。可是庚子之亂不但西教士為此流血捨生,中國人也有因此犧牲生命的;便證明聖靈在人心中作了工,中國基督徒可以為主作見證。一八九五年即是庚子的五年前,我們福州的古田有一群倫敦會的教士,同心祈禱,求主感動差會肯拿出錢來印刷一種以羅馬字拼音的聖經,好供給那八萬不識漢字的人。不久來了一群排外主義的長毛(義和團)他們竟去把教士殺害,只逃脫一個。走脫的西教士就寫信報告事變經過,因而感動了一位被害教士的姊妹;把自己獻上,來華成全了譯聖經為土語之壯舉。還有其他被殺害的遺屬,也願意回中國來做傳道救人的工作。我每逢讀聖經便想起外祖母當時讀的土話本,是傳教士用鮮血換回來的。也想到幾家以我最先蒙恩信主,是外祖母為我家禱告了卅七年的成果。因此我相信像雲彩般見證人當中,不但有司提反,保羅,歷世歷代的殉道者;我的外祖母也在內,因為為她也是至死盡忠的使女。
至死盡忠,不一定要死於刀槍之下;能夠堅持信仰,不屈不撓,也與殉道者同樣得主的稱讚。一九五六年一月間,南美奧卡族來了五位青年白人,是為傳福音來的;但一開始工作就給土人殺害了!然而消息傳回美國,他們的遺屬不但不憎恨那些人,畏懼他們;反之,他們更願意繼承那些青年傳道者的遺志,冒險再去那裏。他們靠著主的恩典,聖靈的能力,把福音傳開了!曾經殺害他們親屬的兇手,也接受殉道者的繼承者洗禮了,葛培理在柏林開大會時候,那些奧卡族的土人,站在眾人面前作見證說,因為那些青年肯為主流血,今天他們才能成為福音的戰士。一粒麥子若不落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便出許多子粒來。主耶穌若是不經過死,我們不能得救,司提反若不是壯烈殉道,保羅不會成為主重用的工人。因此,在現今的世代,基督徒必須有至死悲心的心志,才可以得著公義的冠冕!
講員: 黃聿侯先生
速記: 袁方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