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姐妹早安,感謝主,今天早上沒有黑雨,我這次來才學到什麼是黑雨。一開始同工跟我說黑雨的時候,我特別去打開窗戶,去觀察那個雨的顏色,不是黑的,天是黑的,雨不是黑的。後來才知道這是一個形容詞,也是香港的一個分類。但我想如果我們看今天這個時代的話,如果用黃雨、紅雨或黑雨來看,我不知道你覺得我們在哪一種雨裡面呢?其實我沒有答案。但是在這一切不同的處境當中,我們的盼望到底是什麼呢?是黑雨過去呢?還是我們真實的盼望是什麼?
有始有終 慎防跌倒
我在福樂神學院唸書的時候,當時有一位很資深的老教授,他的名字叫Robert Clinton,他專門在研究一個題目叫做「師徒制」mentorship,他做了一個很有趣的整理。他研究聖經當中的領袖,根據他的統計,聖經裡面所提到所有的領袖,能夠真正的有始有終完成到底(finish well)的領袖比例,大家來猜猜是多少?根據他的統計,只有三分之一,百份之三十,也就是十個領袖當中,有七個,他可能有一時的風光,可是最終,他的結局卻不是好的。
三年多前我跟一位朋友在聊天的時候,他是一個企業領導的教練,他也是一個基督徒,所以也教練了一些基督徒的領袖。他跟我分享他的一個很有趣觀察,他說大部分的基督徒領袖,在道德上、財務上和性關係上跌倒,大概都是發生在50歲左右。我就很好奇了,問他說:那你的解釋是什麼?他說:雖然跌倒是在50歲左右可以,但通常根本的原因都是在40歲左右種下來的,我一聽就很緊張了,因為三年前我41歲,我就問他說所以到底是什麼?
他跟我說:根據他的觀察,許多這些跌倒的領袖領導,通常在40歲以前他們就嶄露頭角,而且也小有恩賜,他們也真的依靠上帝,也真的經歷上帝的工作,他們的分享通常都充滿了各樣的見證,上帝在他們生命當中的工作是很真實的,但是當來到40歲左右,但他們通常的事工就開始快速的發展,最後忙碌到一個地步,就是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經歷上帝了,而是靠著吃老本用來維持他眼前的事奉。
他說你可以觀察,如果一個領袖,他講的見證都是30年前、40年前的經歷,而不在最近十年有任何經歷對上帝的真實的經歷的話,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記號。而通常這些人在服侍當中非常枯乾的時候,就會開始在一些灰色地帶尋找滿足,最後一步一步最後就跌倒了。當我聽到的時候,一方面自我警惕,一方面也在想,這豈不是好多基督徒生命的寫照嗎?我們剛蒙召的時候,我們剛剛開始服侍上帝的時候,我們剛剛開始信主的時候,我們對上帝的心很單純,我們好想一生好好的侍奉他;但隨著各式各樣的壓力來到,隨著生活越來越忙碌,我們會不會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不再成為一個回應呼召的人?而只是努力當一個僅僅能夠生存下來的人,只要那個單單能夠生存下去的人?
逃亡生涯 忍辱負重
今天我們讀的這段經文,基本講述的是大衛。大衛他在年輕的時候,他就被先知撒母耳膏立為以色列的下一個王。他被膏立後不久,就在一場戰役當中擊敗了巨人歌利亞,他很快的開始嶄露頭角,但是隨之而來的卻不是一帆風順的升遷之掃,而是淪為流亡的人。他的成功帶來掃羅王的嫉妒,於是大衛開始逃亡的生活。
可以說在大衛年輕的生活當中,他很大一部分的時間是在逃亡,生活在恐懼當中。雖然他有好朋友約拿單在當中試著要保護他,雖然他曾經也在當中經歷很多上帝的恩典,可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努力的僅僅活著。生活在極度的恐懼之中。在這個過程裡面,雖然因為約拿單的周旋,掃羅一次一次的後悔要殺大衛,但又一次一次的決定要殺大衛,而最終大衛逃亡到以色列的敵人非利士人那裡,投奔了迦特王亞吉。
亞吉王也非常欣賞大衛王,就給了他一個根據地,叫做洗革拉,所以洗革拉就成為大衛跟隨他的人的根據地。我自己在揣摩大衛當時的處境,我想此時的大衛他應該已經為了生存而精疲力盡了,至於要去投靠非利士人亞吉王,應該是沒有先尋求上帝的心意,而是靠著自己求生的本能行事,而大衛在洗格拉的時候,他也同時過著一個兩面人的生活,一方面他帶領他的軍隊不斷的去洗劫基述人、基色人和亞馬利人,這些人是以色列人的敵人。大衛已經投靠了以色列的另外一個敵人。但他帶著他的軍隊去洗劫以色列的其他的敵人,每次他洗劫完回來之後,他就會告訴非利士王亞吉,說自己是去侵奪以色列人,撒了一個大謊,好讓亞吉王放心,認為說大衛已經跟以色列人徹底的決裂了。
我們在這裡看到的大衛,好像並不是一個品格高尚的大衛,好像也不是一個單純信心的大衛,而是一個好像年紀輕輕的卻邁入中年心境的大衛,已經歷經了生命的許多滄桑的過往,好像最後就是要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活著,甚至不惜做了一些我們看起來在灰色地帶的事情。
我不敢那麼明顯的說大衛他做錯了,因為聖經根本沒有明顯地指出大衛是做錯了,可是我也不覺得他做對了,我想這個大概就是灰色地帶。這個時候,非利士人聚集起來,要跟當時的以色列王掃羅決戰,而大衛竟然還是帶著他的軍隊,跟著非利士人一起上戰場;聖經沒有講大衛心中在想什麼。如果我們往好的方向想,會不會大衛想要來一個陣前叛變,在跟非利士人打以色列人的時候,突然之間回馬槍反過來打非利士人,以此爭取掃羅王對他的再一次的信任。這個當然是我最正面的猜想,可是會不會也有可能。
大衛其實沒有想這麼多,他就是上戰場,甚至面對的會是他的同胞以色列人,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此時若退縮不出戰,可能會招致非利士領袖的懷疑,就在此時此刻,其他非利士的領袖已經開始懷疑大衛了。非利士人當時並不是只有一個王,他們是有幾個王。其他的王就跟亞吉王說,說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帶著大衛上戰場?如果他在中途當中背叛了我們,我們不是腹背受敵嗎?所以你看或許有些人看透了大衛的心思,或許他們只是用純粹的推理邏輯猜測,但大衛被陷在一個極大的危險當中。亞吉王雖然信任大衛,但是經不住其他非利士領袖的這些建議,然後就對大衛說:你回去,不是我不信任你,是其他人不信任你。於是大衛就挫敗的回到了他的根據地洗格拉。我也發現了我們今天讀經早上所發生的這些事情。
敵人劫掠 妻小被擄
在撒母耳記上第30章第一節,說到第三日,指的就是大衛帶著他的軍隊從陣前撤退之後的第三日,大衛和跟隨他的人來到了洗格拉,就是他們當時的根據地。但是這個時候就會發現,亞瑪力人已經侵奪了南地,攻破洗格拉,用火焚燒,擄了城內的婦女和其中的大小人口,卻沒有殺一個,都帶著走了。大衛回到了他的根據地,發現他的根據地已經被攻破了。被誰攻破了呢?被他的敵人亞瑪力人,第3節:「大衛和跟隨他的人到了那城,不料,城已燒毀,他們的妻子兒女都被擄去了。」。其實當時,大衛已經經歷了人生當中許許多多滄桑的歲月,他需要被迫跟他的最好的朋友分離,他被他所服侍的以色列王掃羅所嫉妒;他投靠的非利士王,可是又被菲非利士人猜忌,我想在他的人生當中,似乎一切都不順利,不要忘記大衛他年輕的時候是被先知撒母耳膏立的,我想他對自己的人生是有所期待的,他也渴望自己能夠為上帝所用。
但此時此刻的大衛,好像僅僅只是一個努力存活活下來的一個人。而當大衛帶著他的軍隊回到洗格拉的時候,卻發現他的根據地被洗劫一空,洗格拉等於是那個時候大衛人生的最後一個保障,他也把他最深愛的人安置在那個地方。大衛在這裡所受到的打擊,我想是幾乎是致命的一擊,他摯愛的家人被擄走了,而且他的跟隨者們,還圍繞起來,想要來殺他。我想這個時候大衛可能心中在吶喊著,上帝啊,你祢在哪裡呢?大衛這個時候是不是懊惱呢?他過去曾經有機會親手殺了掃羅,那個時候放過了掃羅,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大衛可能也會有另外一些想法,他不久前才洗劫了亞瑪力人,這是不是一個現眼報?還是大衛可能也在想:這是不是上帝對我的審判,要審判我投?以色列的敵人非利士人?在大衛的心裡可能有各式各樣的情緒,懊惱、後悔、焦慮、罪惡感。
記得我高中的時候,那時候我高中二年級的時候交了一個女朋友。其實在過程中,我覺得我也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因為這個女孩子本來是喜歡另外一個男生的。當我在追她的時候,我覺得我有做一些挑撥離間的事情,所以最終追到了這個女朋友,而在我讀高三的時候,這個女朋友跟我分手了。當時心中有很多不同很複雜的情緒,其中一個情緒是:報應。是不是上帝在懲罰我?是不是上帝看到我所行的惡?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在我要考大學之前,讓我發生這樣的一個事情。當時有大概半年的時間,我是自暴自棄,我的成績一落千丈。我的父親問我還好嗎?我就隨便給他一個很爛的理由,我隨便跟他說我壓力大、失常了。但是一次可以這樣講,兩次可以這樣講,持續半年的時長,實在說不過去了。我當時真的覺得是上帝的審判。
我想大衛在這個時候,我們的時候他所面對的挑戰,他可能心中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自作自受。想到他年輕的時候被撒母耳膏立,想到他在面對歌利亞的時候,對上帝那個單純的信心:他可能心中不停的吶喊,我是怎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我怎麼變成今天這樣的一個人,我不但去投靠了以色列的敵人,甚至做許多事情看起來是沒有底線的。
我想許多基督徒跟大衛都一樣的。我們都曾經領受過上帝的恩典,但是面對生命的挑戰,我們好像就為了要生存,過著好像沒有上帝的生活,靠著自己的本能求生存,而在遇到失敗跟挫折的時候,開始去懷疑上帝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在擔心害怕眼前所遭遇的一切是不是上帝的報復。
我們來看大衛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根據撒母耳記上30章4節,大衛和跟隨他的人就放聲大哭,直哭得沒有氣力。我想這是我們面對極大的危機和挑戰的時候,當我們的心靈最後都要崩潰的時候,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放聲大哭。
第五節,大衛的兩個妻子,耶斯列人亞希暖和作過拿八妻的迦密人亞比該,她們也被擄去了,大衛甚是焦急。為什麼呢?因為眾人為自己的兒女苦惱,說要用石頭打死他。打死誰呢?打死大衛。眾人是誰呢?那些跟隨大衛的人。那些跟隨大衛的人與大衛一起經歷了這場患難,此時此刻,他們確實想要殺了大衛,而不是與大衛一起站立。如果你是大衛,如果我是大衛,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就覺得此生就算了,我們就乾脆放棄好了。事實上大衛所面對到的困難,真的可以用內憂外患來講。
一根稻草 孤立無助
福樂學院有一位老師叫做鮑辛格 (Tod Bolsinger) ,他在福樂神學院教一門課叫做「領導學」,他最近寫了一本書,台灣的校園出版社有翻譯,書名是《向未來學領導》,他在這本書當中指出,當在領導的時候,我們遇到最大的挫敗,往往不是外在的挑戰,而是自己人的指責。當我們遇到外來挑戰的時候,只要我們有團隊,家人在我們身旁,雖然困難,我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一起來面對;但許多時候在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外在的挑戰有多大,而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的團隊、我們的家人,最終指責我們,通常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都只是一根稻草,但卻深深的刺中我們的要害。
大衛在這裡他不單單是面對外在的挑戰,他還失去他所愛的妻子與孩子們,而且此時此刻他是不知道妻子跟孩子生死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麼樣的事情。我想這是最可怕的。你不知道你就會有不斷的想像,你會怎麼想呢?你會往最好的方向想,還是最糟糕的方向想?我們通常是往糟糕的方向。所以這個時候大衛大概已經心情非常的苦悶,陷在極深極深極深的難過當中,而同時他還要面對跟隨者的怒氣,那些原本站在他身旁的朋友們,這個時候竟然氣得要拿起石頭要殺死他。
我想這真的是最大的一個困境,這點讓我們開始要反思一件事情:教會裡我們到底是怎麼彼此對待的呢?基督徒之間,我們到底是怎麼對待彼此的呢?比如說有時候發我們發現一個很讓人難過的事情,是基督徒之間往往是對彼此最殘酷的。
我在大學的時候,有兩位東南亞的傳道人常常來台灣講道。一位是印尼的唐崇榮牧師,一位是新加坡的康希牧師。兩位我都不認識,當我在聽唐牧師講道的時候,我是一個20歲的大學生,我深深的被震撼,發現原來基督教的神學是博大精深的,是可以回應這個世界最深刻的提問的。這個是我從小在教會長大,我沒有經歷過的,我覺得唐牧師打開了我對神學的眼界。而與此同時,當時有朋友也邀我去聽康希牧師的特會。我知道後來康熙牧師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每個人對他有不同的評價和看法。但那是1999年,我聽到他講到的時候,當時我是一個18歲的年輕人,他應該還是未滿40歲的年輕的傳道人,當時我被深深的震撼。信心是可以這麼的單純,對上帝的回應,可以這麼的單純熱情。所以我覺得我在兩個牧者身上,上帝都透過他們祝福了我。但當時遇到一個問題,就是喜歡唐崇榮牧師的人,很不喜歡那些喜歡康希牧師的人,覺得這些人不用大腦,覺得這些人一天到晚就只愛敬拜不聽講道,很多的批判。而喜歡康希牧師的人,覺得喜歡唐崇榮牧師的那群人,一天到晚就在批判批判,頭腦很大,但是行動卻很軟弱。
當時作為一個大學生的我,非常的困惑,為什麼明明都是耶穌基督的門徒,我們對待彼此的態度,確實好像比對待非基督徒還要更加的殘忍。我們對彼此的批判和謾罵,是非常的不公道的。
英國劍橋大學之前有一位教授,他名叫大衛。朗西曼(David Runciman),他最近寫了一本書,叫做《世界還能變好嗎?》在這本書當中,他寫了一段話,我覺得發人省思。他說:偽善無處不在,但雙重標準也無處不在。我們會一擁而上,我們會嗜血般公審某個淪為眾矢之的的人,直到我們與公審的人面對面的時候,我們才會發現這種公審的行為有多麼的殘忍。我們殘忍。唯有當人成為受害者的時候,才能體會到我們在這受害者的位置時所忍受的行為,以及別人對我們的態度,有著多麼讓人難以忍受的偽善。我想這是指出我們每一個人心中的小惡魔,我們一方面都是偽善的,但我們一方面也都雙重標準,我們有很多標準來評論他人,但是並不是用同樣的標準來看待自己。
在這裡我們看到大衛他所面對的挑戰,不單單是外在的敵人的挑戰,也是原本應該是他自己的人、自己的夥伴,卻拿起石頭要殺,面對這情況,他要怎樣做呢?是要拔起劍殺回去嗎?是要拿起石頭來作最後的掙扎嗎?還是要像許多我們看到好萊塢的電影,這個時候領袖就要站起來講話,慷慨激昂的談話。然後一邊講,然後底下的人就一邊開始愣住了。殺大衛聽得感動到開始歡呼,聽啊聽感動,感動到歡呼,是這樣嗎?
倚靠上主 心裡堅固
我們看第六節,面對這樣的處境,面對跟隨他的眾人,要拿石頭打死他,第六節說:大衛卻倚靠耶和華他的神,心裡堅固。這裡講大衛「卻」,意思是什麼呢?是不是一般人會想到他要做的事情。我們一般想到的不外乎幾個。第一個反擊,第二個逃離, fight or flight,一是打一是逃走,不外乎就這兩個。當然我也講了第三個,就是好萊塢的情節,起來講一番演講,然後危機就過去了。
但是大衛沒有做任何上述的選擇,他卻依靠耶和華。在極大的混亂當中,在極大的患難當中,他不是逃離上帝,而是逃向上帝。他不是責怪上帝,而是求問上帝。面對跟隨者的情緒,面對跟隨者的反叛,大衛的反應明顯的跟掃羅王很不一樣。其實他的前任掃羅王,其實當時掃羅還是在做王的,掃羅是一個很明顯的對照。相對於大衛,掃羅對上帝的敬拜,掃羅對上帝的態度,就好像是一個利用的方式。我們可以回想在撒母耳記上第13章的時候,那個時候掃羅剛剛做王,他帶領的軍隊要跟非利士人決戰,而百姓看到非利士人聲勢浩大就躲起來。
掃羅看到這怎麼做呢?他看到的時候就很害怕,他就用獻祭這一個宗教性的行為,試著穩定住他的軍心,他的重點不是敬拜,重點是要挽回以色列軍隊的心,而後來當上帝透過先知撒母耳要掃羅去攻打亞瑪力人的時候,掃羅在得勝之後,沒有按照上帝所吩咐的去做,撒母耳公開的指責掃羅,跟掃羅說上帝已經厭棄你了,然後轉身要走,掃羅的反應是什麼呢?撒母耳記上第15章30節,此時的掃羅最在意的不是上帝厭棄他,而是拉住撒母耳,然後對撒母耳說,求你在我百姓的長老和以色列人的面前尊重我,同我回去,我好敬拜耶華,你的上帝。我們看到掃羅他真的在不是要敬拜他的上帝,他拉住撒母耳留下來。他真正在意的是:別人怎麼看他,別人看他是不是一個值得跟隨的領袖,他沒有那麼在意上帝怎麼看他,他在意的竟然是別人怎麼看他。然後跟撒母耳說:跟我回去,然後我會敬拜上帝,可是敬拜的是誰呢?是你的上帝。
在這裡我們明顯的看到掃羅是大衛的一個強烈的對照,大衛在困難當中,聖經上說他依靠耶和華,他的上帝。大衛不是在利用上帝,而是在困難當中,他意識到一件事情,他的生命是上帝的,上帝才是那位值得敬拜的主。昨天晚上曾金發牧師在講道的時候,他講到很多時候基督,包括在講台的牧者,包括我自己,我們做了很多屬靈的事情,好像只是在一場秀而已。我很喜歡一本書,這本書叫做《情感健康的門徒》,作者是彼得.史卡吉羅(Peter Scazzero)。在這本書裡面列出了情感不健康的靈性症狀。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這些症狀是什麼。我希望在我分享其中三點的時候,請大家千萬不要用這以下我分享的三點,去評估你的配偶,去評估你的牧者,去評估你的同工。說:根據董牧師的講道。我覺得你的情感不夠健康,我覺得靈性有問題。我們不是用這些標準來去審判別人,審視他人,而是用來審視我們自己。
彼得.史卡吉羅(Peter Scazzero)指出幾個症狀,其中一個是「利用上帝來逃避上帝」,甚麼意思呢?就是我們從事大量看似屬靈的活動,但其實本質不是在敬拜上帝,而是在滿足自己,換取他人對自己的尊重,讓自己的感覺良好。我們是不是也常常利用上帝來逃避上帝呢?作為一個講道的牧者,其實這樣的試探也是很真實的。我到底在意的是什麼呢?是我在講台上,很真心誠實的把上帝的心意給表達出來嗎?依靠上帝來講上帝託付我們講的話,還是要賺取他人對講道的稱讚?我們是不是無形當中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利用上帝來逃避上帝」呢?這是第一個症狀。
面對過去 審視自我
然後第二個症狀是什麼呢?就是「否認過去對現在的影響」。我們否定我們的過去會影響我們的現在,我幾年前在我的母會石牌信友堂要講道。有一次在講道的時候,我們的行政同工跑來跟我說,說董牧師我們買了一個最新的無線麥克風,我們讓你來開箱,第一個使用好不好?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心中有一種不耐煩。我跟他說不要,他還有點失望,就說:董牧師,為什麼你不用呢?我說我喜歡用手拿式麥克風。他問我為什麼呢?你有這麼好的麥克風不用,為什麼要手拿式麥克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隨便給了一個答案。我說手拿式麥克風讓我比較有掌控的感覺,而且我要咳嗽的時候,把麥克風拿遠就好了,但是如果帶著這樣這個東西,就很難咳嗽。所以我就跟他說我不要用。我自己很驚訝,我的情緒是那麼的負面,不用就不用,為什麼有竟然好像有情緒跟脾氣呢?那天晚上在講道的時候,當我拿著手拿著麥克風講道的,我覺得聖靈突然提醒我,我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我那麼討厭戴耳掛式麥克風。
我想到原來是有一次,我就在一個特會當中分享,他們也是給我配了一個非常高級的耳掛式麥克風,當時也是那種高級到你感覺不到它存在的那一種。在兩堂信息當中有一個休息時間,休息的時候我就去上個廁所,然後回到會堂開始第二堂敬拜的時候,當我要上台前,要準備打開我的耳掛式麥克風,忽然發現我從來沒有關過它。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我剛剛上廁所的聲音會不會很大聲;第二個我就不斷的回想,我在廁所裡面我見到了誰?我講了甚麼話?然後我就開始去看身旁的人的反應,會不會有聽到甚麼東西了。我看到每一個人都很投入的在敬拜,我就覺得一定有問題。他們一定是聽到了甚麼,所以不敢正眼看我,只好假裝很投入敬拜。那天第二堂信息,我講到亂七八糟,因為我一直在想怎麼辦?怎麼辦?從此之後,我謝絕一切耳掛式的麥克風,直到這次的港九培靈研經會 !
既然知道問題是甚麼,就知道問題不是耳掛式麥克風,我們自己的過去,影響了我們的現在。事實上,我從小在教會長大,爸爸是教會的長老,他不會故意在我們面前講教會的事情,可是作為長老的兒子,你難免會聽到很多事情。我自己的判斷,無論是從小在教會裡面聽到的事情,或是自己牧會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我必須坦白的說:教會裡面的衝突,90%與真理無關。真正與真理相關的衝突是有的,但是遠比我們想像·中的少太多。大多數的衝突是什麼呢?根本的原因不外乎幾個:沒有面子。你踩到我的自尊心了,你傷到我的身份認同;或者是你的品味跟我的品味不一樣。很多時候我們是因為這些根本的原因,無關乎真理的原因,但是用各式各樣屬靈的理由,屬靈術語來掩蓋衝突的本質,否認了過去對現在的影響。其實我在想,如果我願意的話,我應該可以寫出一篇神學論文,《為什麼不應該用耳掛式麥克風?》應該可以有一些聖經根據,因為耶穌從來沒有用過
可是你看到了嗎?似乎無關乎真理。只是我自己一個人的過去的經歷。當我們沒有意識到過去如何影響我們現在的時候,我們可能就會無限的放大。其實我們的心需要被上帝所更新。大衛在經歷了人生這麼多的風浪,還在面對這麼大的一個挫折和挑戰的時候,他不再把上帝當作是一個利用的工具。不像掃羅,大衛「卻」依靠耶和華,他的上帝。
第七節,當大衛依靠上帝之後,他做了甚麼事情呢?倚靠上帝,不只是掛在嘴巴上,是通過我們之後的行動來表現出來的。第七節,大衛對亞希米勒的兒子祭司亞比亞他說:你將以弗得拿過來。亞比亞就將以弗德拿到大衛的面前,大衛就求問耶和華,說:我追趕敵軍,追得上,追不上呢?我們在這裡看到,當大衛叫祭司把以弗得拿過來的時候,這是當大衛的信心再一次在上帝面前得到建立的時候,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意味著什麼呢?就是意味著大衛承認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做。大衛承認自己沒有全知的視野,在眾人的面前,他承認自己不知道,所以他來到上帝面前尋求。
承認不足 全然相信
很多時候面對困難和挑戰,當我們需要負責任、做決定的那個人的時候,很多時候會一不小心,就假裝我們都知道該會發生甚麼事情。我在做教會牧者的時候,2018年,我那時候剛從美國回到台灣牧會,有幾位年輕的執事就跑來問我:家驊牧師,你對我們教會有甚麼異象嗎?你帶領教會的方向和異象是甚麼?這是個很大的試探。
當然我不排除有些牧者真的有,可是當時的我其實是沒有的。我可以裝的有,那可以侃侃而談。我就問那些執事:你們要聽真的答案還是假的答案?其實這個話本身就是一個話術,這個話本身就是一個講話的技巧而已,其實要傳達的就是我想跟你們講真話。我不知道你們聽不聽得進去,我給你們一個假的選擇,所以你自己來選,你們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當然大部分人就說我們要聽真的,就是說其實我對教會的未來沒有異象。我講的不是普世的教會,我講的是當時我牧養了這間堂會,我說但是我可以跟你分享,我的熱情是甚麼?我的負擔是甚麼?我看到了甚麼?我感覺上帝把這個教會設立在這裡,上帝的心意是甚麼?但其實我不知道,所以我需要跟你們一起同工,我們需要一起來分辨。
大衛在這裡,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他承認他不知道,他在眾人的面前,公開的承認他不知道。然後第二個,但他不但承認他不知道,他還做了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甚麼事呢?就是他在眾人的面前,來求問上帝,求問上帝說我追趕敵軍,追得上,追不上。弟兄姊妹,很多時候我們讀聖經,好像都是已經知道後面的結果了,所以我們很難去體會過程當中,大衛這麼做,大概他所付的代價,所冒的險是甚麼?我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上帝跟他說追不上,那大衛該怎麼辦?是不是就轉身跟著他的人說:你們的石頭可以繼續拿起來了,你們打吧。大衛這麼做實在是冒險,他其實不知道追不追得上,所以他問上帝,那為甚麼大衛人就選擇冒這個險呢?
我相信是因為大衛相信,相信上帝是那位不離棄我們的上帝。但是那位有憐憫有恩典的上帝,認定那位是不輕易發怒,並且有豐盛慈愛和誠實的上帝。正因為如此,大衛敢於在眾人面前承認他過去的錯誤,尋求上帝的心意,而不是像掃羅一樣,只是做一個面子的工程。
而面對大衛的求問,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就是上帝大可沉默不講話,然後這個會使大衛很尷尬,都已經求問了,眾人都在等了,如果上帝不說話怎麼辦呢?事實上如果我是大衛,我覺得大衛應該會有很大的機率認為上帝不會說話,或者說就算上帝不說話,如果我是大衛,我也不會驚訝。為甚麼呢?應該因為當我投靠非利士人的時候,我沒有問上帝;當我去劫掠亞瑪力人的時候,我沒有問上帝;當我跟非利士上戰場的時候,當我沒有問上帝,都憑什麼這個時候上帝要回答我。
大衛冒著極大的一個風險,承認他的不知道,他在眾人面前去尋求上帝的心意。我相信他敢這麼做,是因為他真的認識上帝是怎麼樣的一位上帝。讓我們驚訝的是,上帝竟然說話了。對一個為了生存而出賣自己族人的大衛,上帝說話了;對一個被追殺而生命進入到失序狀態的大衛,上帝說話了。上帝對大衛說:你可以追,你還一定追得上。也一定救得回來的。而當大衛相信上帝的應許,他按著應許而行動的時候,開始經歷到過去看似的失敗和混亂,竟然是上帝額外的恩典和保守,大衛被非利士的領袖懷疑,以至於上不了戰場。背後是上帝的保守,使他的手不至於沾了掃羅家的血;而大衛的產業被擄走,他所愛的人被擄走,所有的人被擄走,但是竟然他們沒有被殺掉;當大衛帶著軍隊追上去的時候,幫他們全部都帶回來了,而且還擄掠了其他的財物。大衛保住了他的家人跟他跟隨者的家人,而他所奪回的這些產業,最後也成為他登上王位時的一個祝福。
在每一個困難的環節當中,在當下我們看不出到底上帝為什麼容許這件事情發生。從事後眼光返回來看,竟然都是上帝恩典的預備。弟兄姊妹,究竟我到底該如何面對生命中的挫敗和挑戰呢?其實新約中的保羅也面對了許許多多的挑戰,面對著同樣的背叛,甚至他人對他的酸言與酸語,但保羅的回應是甚麼呢?
神在掌權 喜劇人生
提摩太後書第四章,保羅對提摩太說:務要傳道,無論得時不得時,總要專心。第四章第五節又說,凡事要謹慎,忍受苦難,作傳福音的工作,盡你的職分。一次又一次,保羅在面對各樣的挑戰的時候,他把焦點放在福音上面,我想在保羅講傳福音的時候,不單是在這樣做傳福音的這件事情,也是聚焦在福音如何改變他,福音的本質是甚麼呢?就是上帝掌權了,先知以賽亞,他講到說報佳音的人,他的腳蹤何等的佳美。但是那個好消息是甚麼呢? 不是聖誕節來了,而是你的上帝作王了。在福音書裡面,當記載著耶穌開始傳道傳福音的時候,耶穌傳福音具體內容是甚麼呢﹖就是說:上帝的國近了﹗一次又一次的,我們看到福音還是關乎上帝的掌權,是關乎上帝的國近了。當我們面對人生各樣的挑戰的時候,我們真正的依靠到底是甚麼呢?是上帝今天就在掌權,而且上帝的國近了。
其實我們的人生最終只有兩種劇本,要麼是喜劇,要麼是悲劇。什麼是喜劇?什麼是悲劇?這兩者的差別在什麼地方呢?差別在結局,喜劇不代表沒有讓人難過的事情發生,但是不論發生多讓人難過的事情,最終竟然結果是好的。但是悲劇是什麼呢?悲劇是不論有多好的事情發生,爬得越高,跌得越重。我們看許多悲劇的作品,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他們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那是一件美事,可是我們心裡面會難過,因為知道他們最後會失去這一切。你我的生命到底是喜劇還是悲劇呢?喜劇的意思不是人生不會遇挑戰苦難,而是不論我們遇到多大的挑戰和苦難,當我們在看喜劇的時候,我們都帶著一顆期待的心,想要去看這個導演最後是怎麼樣把它翻轉過來的。哪怕電影的90%都在講悲慘的事情,但到了最後會有百份之十的翻轉的過程,讓我們大呼過癮。
兄弟姐妹,你的人生,我的人生到底是喜劇還是悲劇?而我深深的相信,每一個跟隨耶穌基督的人,我們的生命最終是一場喜劇。因為十字架已經讓我們看到,上帝把失敗化為得勝的記號,上帝一把原本是羞辱記號的十字架,如今藉著耶穌基督從死裡的復活,變成為得勝與榮耀的記號。我們的人生到底是喜劇還是悲劇呢?
我最後用一個例子,我有我有兩個兒子,今年老大13歲,小的11歲大。他們從小就喜歡坐雲霄飛車。我不知道多少人喜歡坐雲霄飛車的,我是很怕,我每次都很難理解他們為什麼喜歡坐雲霄飛車。有一次當我在跟他們一起排隊,看到他們在排隊的時候,看著這麼多的人在排隊,很難理解為什麼這麼多的人花錢買票,然後在大熱天排隊,只為了體會一種快要死掉的感覺。我真的很想跟每一個人說,不用買票,不用排隊,想體會這種感覺,總有一天輪到你,我真的無法理解。直到有一次,我在看我的孩子在排隊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坐雲霄飛車。
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們相信他們不會死,注意我是說:他們相信的意思不是他們一定不會死,因為雲霄飛車的歷史當中是有發生過意外的,但是他們相信他們這一趟不會死的,他們相信不會在過程當中有多少快要死掉的感覺,但是過程中在兩分鐘之後,他們會安全地站在月臺上面,以至於他們可以在面對各樣的挑戰,各樣的試探,甚至死亡的威脅,他們可以向著死亡誇勝。在那些有照相機的地方,那些坐很多次的人知道照相機在哪裡,他們經過那裡的時候還會比個「耶」,那就是向死亡誇勝。
弟兄姊妹,我在想,這不就是應該是基督徒的人生嗎?一個跟隨耶穌基督的生命,一個跟隨耶穌的門徒,不代表我們人生不會遇到苦難,不代表我們不會遇到挑戰,甚至我們會遇到疾病和死亡直接的威脅。但我們深深知道一件事情,福音是關乎上帝的大能。今天,我們不單要體會到復活的大能在我們身上發動,當耶穌基督再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將一切都更新了。我們都將要復活,我們跟隨耶穌基督的人,不是繞過痛苦與死亡,不是避開痛苦與死亡,而是跟著耶穌基督,走過痛苦跟死亡,但是有一個極大的盼望,我們都要復活,這個結局是好的,最終我們都不會死,我們會經歷從死裡復活的生命,因此我們可以向著死亡誇勝。不論是黃雨、紅雨,是黑雨,是八號風球,我們的人生是一場大喜劇,因為是住在耶穌基督裡面的。
我們一起來禱告。
天父上帝,謝謝祢,藉著祢兒子耶穌基督,讓我們看到最後的結局是何等的榮耀。主幫助我們,能夠有帶著這樣的眼光,重新的看到我們今天所面對的一切挑戰,主啊,我們的痛苦是真實的,我們的傷痛是真實的,我們的挑戰是真實的。主,但我們真的相信,耶穌基督復活的大能,如今已經運行在他的教會當中,將來還要完全的顯明出來,幫助我們每一個人,因著對耶穌基督復活的大能的信心,改變我們面對今生一切挑戰的眼光,帶著一個喜樂的心,甚至可以向死亡誇勝;縱然有眼淚,也想到將來有一天,主啊,祢要掉一切的傷痛、一切的眼淚,包括死亡的本身,我們帶著信心,同心的這樣相信。這樣的祈求,奉耶穌基督的名,阿們。
講員: 董家驊牧師
傳譯: 李慶宏傳道
速記: 湯鎮華先生